記者 龔夢澤

近段時間，汽車行業黑公關一事持續發酵。10月29日，先是吉利報案的“黑公關“嫌疑人被警方抓獲。緊接著由長城汽車、奇瑞汽車、東風風神、比亞迪汽車、華晨汽車、陸風汽車、寶沃汽車及東南汽車在內的8家車企共同組建的“中國汽車行業自律聯盟”正式成立。

此次汽車行業“黑公關“事件是偶發情況，還是長期以來就存在呢?據熟悉水軍操作的汽車企業人士告訴《證券日報》記者，自從有網絡以來，各家車企都不同程度介入水軍營銷，只是沒有當下這么惡劣而已，也不會像現在這樣“掀桌子”，擺到臺面上來。

記者也以汽車品牌公關身份在微博、微信以及QQ群、論壇等平臺尋找水軍，一會兒就收到8條添加好友信息，提供報價。“老板放心，我們背后有營銷公司技術和人員支持，保證是純人工手動打字，會掌握發言輕重和火候。”水軍頭目墨某對記者表示。

對此，資深汽車行業分析師賈新光表示，事實上，汽車“黑公關”由來已久，之所以最近才被曝出，主要是因為國內市場市增速放緩，各家車企對于即將到來的業績寒潮焦慮加重所致。

多家知名上市公司動用水軍

《證券日報》記者了解到，“網絡水軍”一詞最早出現于2005年，起初是指網民自娛自樂扮演的網絡事件推手。彼時，網絡水軍主要是通過大量的發帖和回帖來炒作某事件或某人物，以此達到加速輿情傳播的目的。

然而，由于上手門檻低，水軍規模迅速擴大，影響力也逐步升級。以至于在日后的很多利益攸關的重大事件中密布“水軍”的身影，如早先前蒙牛與伊利的網絡公關案件，騰訊與360間的世紀大戰等即為明證，目的直指巨大的社會影響和經濟效益。

10月28日，在一個名為“汪洋大海”的QQ群中，幾乎每分鐘都會有新信息提示，其中內容大部分涉及電影影評以及知乎、小紅書等知名APP的內容傳播。當記者以某汽車品牌公關身份詢問報價時，一時間8條好友申請先后彈窗并發出報價。

在與其中一名自稱資深水軍“墨某”的對話中記者得知，目前微信評論10條5元，微博以及各大論壇留言發帖100條50元。相比微博評論，微信多了一道發布者的檢驗關卡，屏蔽幾率大。

墨某對記者表示，目前很多門戶網站和知名論壇評論區都采用了敏感詞屏蔽、IP地址監測等防灌水技術，增大了其囤號成本和發帖效率，但他自有一套辦法，保證及時高效的完成刷單。

據《證券日報》記者了解，一般營銷公司都會提前注冊上千個ID，蟄伏在論壇、微博、人人網等社交網站中，部分微博、ID的粉絲數量都不少，甚至能達到百萬級別。“如果是量大、要求低的業務，基本可以用軟件直接刷。”按照墨某的說法，粉絲數超過50萬的微博賬號每次轉發給150元，30萬以下的每次轉發給100元;對粉絲數量只有幾萬甚至幾千的微博賬號，轉發一次只有幾毛錢。

留言內容如不特殊備注，一般會任由接單者自由發揮“要么挺要么罵，人多口雜，我們會從多個角度找毛病或者夸它好，保證吃瓜群眾難辨真偽。”此外，據他介紹，發帖內容還可以根據訂單要求定制。“但我建議別文縐縐，也別雷同太多。不然顯得假，用網絡語言帶節奏我們肯定比你行。”

值得一提的，期間墨某曾對記者的汽車品牌公關身份提出過質疑。后經詢問得知“一般大公司的活，比如你要做的汽車，應該專門會有公關策劃、項目經理全程監管。他們通常會把軟文交給媒介，媒介再根據帖子內容選擇論壇分發，最后我們的人灌水。”

此外，據記者了解，上述水軍的客戶幾乎涵蓋了所有行業，其中包括很多平日里耳熟能詳的知名上市公司。

自主車企設立自律聯盟

近年來，隨著國內汽車市場的爆發式增長，不正當競爭現象頻發。一時間，“黑公關”儼然成為了網絡黑勢力。

尤其在網絡盛行的今天，各品牌均不同程度遭受到了來自網絡水軍及不良媒體的持續攻擊和抹黑，包括發布文章、虛假信息、過激言論等惡意炒作奪人眼球、混淆是非來抹黑對方企業及旗下產品，存在明顯有組織、有預謀、目標明確的“黑公關”跡象。

面對“黑公關”事件愈演愈烈的發酵和各方輿論，許多當事車企選擇了利用法律維權。10月29日，杭州市公安局濱江分局官方微博“平安濱江”就不久前吉利汽車報案有人在網絡上散布虛假信息詆毀吉利一案發表警情通報。通報中稱犯罪嫌疑人寧某于2017年12月份起，多次通過網絡平臺發布“吉利汽車招募水軍、黑長城汽車”的虛假信息，通過聊天截圖在網絡上發布并被大量轉發。

與此同時，此前涉事“黑公關”事件的長城汽車、奇瑞汽車聯合比亞迪汽車、東風風神、華晨汽車、陸風汽車、寶沃汽車、東南汽車等8家自主品牌車企共同發起成立了“中國汽車行業自律聯盟”。上述車企一致認為，黑公關、黑媒體猖獗，已經形成有組織、有利益分工的黑色鏈條，嚴重侵害企業權益。

對此，有業內人士表示，“黑公關”已不僅僅是針對某家企業、某個行業的問題，更日益成為嚴重誤導社會公眾、引發社會輿論混亂的源頭，嚴重影響了各品牌聲譽和企業的正常經營，阻礙了中國汽車行業的健康發展，應呼吁政府和行業機構加大對黑公關、黑媒體的打擊力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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